這些日子外出吃飯可能感覺有點不同。可能在門口等待餐桌的時間更長，即使餐廳似乎沒有客滿。或者接受的服務速度較慢，主要是服務員似乎一直很焦慮。

這是因為全美各地的餐館人手不足，讓本已壓力重重的工作變得更加困難。

不少勞工表示，目前只能在人手不足的環境下苦苦掙扎。隨著過度勞累的後台員工陸續離職，服務員被迫開始扮演其他角色，讓他們的小費在努力配合新工作時明顯減少；而厭倦這種狀況的同事有時更會在值班時直接辭職。

這種情況源自新冠疫情，在此期間許多勞工被解雇，因為公衛安全措施要求餐館完全關閉內用。因此最終當餐館重新開始招聘員工時，只能面對較少的選擇。因為有些前員工搬走，有些人則是在其他行業找到新工作。有些人繼續留在家裡照顧孩子或其他親人；有些人則是受夠了這些艱鉅工作慣常的低薪資，誓言永遠不會回歸。

為了吸引那些仍對餐館工作有興趣的人，部分雇主調高工資或增加津貼。加薪可能有效，但這並無法解決眼前的事實，也就是當餐廳人手不足時，新進員工必須犧牲很多額外的閒暇時間。

有些人打算繼續堅持下去，而另一些人則想知道是否該是退出這一行的時候了。

在值班時辭職

36歲的莫頓(Joshuah Morton)在亞利桑納州鳳凰城的Cheddars Scratch Kitchen擔任服務員大約4年。患有糖尿病的他擁有一個患有免疫缺陷的4歲兒子。當疫情來襲時，他停止工作，擔心家人的健康。但到了去年10月，他已準備好重返工作崗位。

他說，「一直坐在家裡讓人感到沮喪。」當然，薪資也是一種激勵。

當時，莫頓注意到餐廳一直無法招募到足夠員工。因此一旦有新人加入工作陣容，許多人就受不了工作壓力。

他說，「他們就直接在值班時走人。」「無論是安排座位的接待員、洗碗工、服務生，他們就直接辭職了。」

莫頓明白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辭職。他說，在等待入座後，顧客們「已經很生氣，開始要抱怨了」。幾周前，一名員工甚至當場哭出來，因為一位顧客對她太刻薄了。

最重要的是，現在的外賣訂單比以前更多，「與過去相較，現在餐廳幾乎就像在經營兩倍業務，而員工卻只有一半。」

莫頓曾經考慮過辭職，「我認為沒有任何服務員不曾考慮過辭職。尤其是現在。」

但就目前而言，他從Cheddars Scratch Kitchen得到他所需要的東西。莫頓說，餐廳母公司Darden是「他見過最好的」雇主之一， 最近提高了員工薪資，並提供健康福利，考慮到家庭的醫療支出，這對莫頓而言尤其重要。莫頓還在進修生化課程，所以彈性工作時間對他來說很重要。

他說，「這就是我待在這裡的重要原因。」「很難找到一份每周工作30小時，而且每年還能賺3萬5000元的工作。」這份薪水加上他向哥哥收取的租金，足以養活他自己、妻子和兒子，「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找至什麼其他工作。」

侍應生、打雜工和送餐者

58歲的麥克勞林(Karen McLaughlin)在田納西州Chattanooga一家義大利餐廳Provinos擔任服務生已有2年時間。

最近工作環境特別艱苦。她說，有些人被錄用後再也沒有出現過，其他人最多只做一周時間。對麥克勞克林來說，這意味著每次值班都得扮演許多不同角色。

她說，在某些時段，「沒有服務生和送餐者，所以我們必須自行接下訂單、送餐給顧客並清理所有桌子。」「服務生被要求在後場工作，準備沙拉、洗碗。只要上工就要填補職位空缺。」

在某些例子中，即使有現成員工還不夠。她說，「有一天，半數廚房員工沒有出現。」「所以我們不得不延後一個小時開門營業。」

額外增加的責任意味著服務生花在客戶身上的時間減少了，因此小費收入也減少了。麥克勞林說，「如果你非得做其他事情不可，你就只能少賺一點。」

擔任Provinos總經理約36年的邁爾斯(John Miles)說，當員工分身從事其他工作時，他們的薪資也會跟著調整，以便他們能收到與往常一樣的收入水平。

邁爾斯形容目前餐廳的營運非常困難，「我們從未遇到過現在的問題，比如沒有足夠的員工。」

在現有員工中，「我要求每個人都盡力而為。」他說，「其中一些員工的表現已經超越了我的期望。」

麥克勞林在這家餐廳工作了大約8年。她之前在電信業工作幾十年，為了安排她所謂的「退休前生活」，她改到餐廳工作，因彈性工作時間代表她可以花更多時間陪孫子。總而言之，「我非常滿意我所做的事情，除了今年。」

不過，她預期情況最終會好轉，她打算繼續留在餐廳裡。但她明白為什麼對於沒有什麼經驗的年輕員工來說，這份工作沒有吸引力，「現況比以前更難，他們正在面對一個無法預知何時會變得更好的選擇。」

顧客總是狀況外

18歲的康姆斯(Kat Combs)表示，她所服務的維吉尼亞州Richmond亞洲綜合餐廳的顧客一般而言都很不錯。但自從經濟重新開放之後，有些人表現不佳。

她說，「在我們重新開業的第一個晚上，有人來到酒吧並對經理大喊大叫，說『你需要雇用更多員工』，好像經理可能可以馬上就地解決這個問題。」

有些顧客在被迫等待桌子時會感到沮喪，即使很多桌子都沒有人坐。康姆斯說，他們不知道餐廳沒有足夠員工來為他們服務或烹飪食物。

她說，「我曾試著解釋，而大多數時候顧客可以理解。」但有時他們並不真正在乎她說了什麼。康姆斯將在夏末升上大學二年級時離職。屆時她很可能會找一份校內工作。

56歲的穆迪(Ingrid Moody)自去年11月之後就一直在佛州Riverview一家牛排館工作。她還發現客戶更難搞。

她說，現在有些顧客「自認有權頤指氣使」，「我們的外場員工和內場廚房工作人員都少了很多，但人們似乎並不在乎。」「他們常常指手畫腳，然後反映在少給的小費上。」

穆迪正在考慮離職，「如果現在有家餐廳提供更好的工作機會，我可能會接受。」